太宰治與我

自從不用通勤後,消化 Podcast 的速度就斷崖式地落下,最近開始想重新開始這樣的習慣,而我第一集聽完的,便是 周慕姿 老師談太宰治的這一集-好險我不是在通勤時聽的。

高中時候第一次讀太宰治,或者更精確地說是他最有名的作品之一《人間失格》,是從漫畫《絕望先生》以及輕小說《文學少女》中逆流回去的,當初懵懂的我只知道我對其描繪的主人翁(即太宰治自己)莫名地有共嗚,就如同年輕的我對於任何以自我毀滅、悲劇結局收尾的作品有偏執的愛好一般,但你真要問我原因?當時的我肯定是無從說起,只能說肯定是中二病作祟(現在好像也是)。

大學時期,情況意外地翻轉,我反而開始討厭起如《人間失格》般這類的充斥著絕望、自我放棄與自我厭惡,或許可被稱為是虛無主義的作品。當時的喜好也正巧轉變為偏好展露人性光輝的作品。

有趣的是,在聽完 Podcast 中從太宰治的一生如何去影響他的作品之後,我竟或多或少更加了理解自己一些。

回頭去看,我漸漸可以體會到為何高中時期的我會對《人間失格》有所共嗚,因為太宰治在其中發自內心地用筆墨潑灑出了暗藏在他心中的那股揮之不去的羞愧感,不僅是因為自己沒有成為那一個想成為的自己,不僅是這樣的自己不停地在傷害自己、傷害身邊的人,更是因為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作自己而仍舊值得被愛的允許。

然後,即使是這樣的太宰治,仍是有著對於人啊有些許的期待,仍是能寫出有著猶如太陽一般耀眼的人性光輝的《跑吧!美樂斯》。

「膽小鬼連幸福都會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太宰治在寫下這句話時,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我不得而知,但與其說是因為膽小,我更願意相信,那是因為有著太過細膩的靈魂,所以才會連輕柔的棉花都能在之中掀起漣漪,所以才能同時感受到《人間失格》中那滿溢而出的差愧感以及對世間人類的失望,卻也能如《跑吧!美樂斯》中一樣,堅定地相信人性裡有著無止盡的善吧。